可齐天翔也没有忘记自己省长的身份,不但自己不能忘记,别人更是清晰地记得,并还要加以宣扬和利用。??河海省,也抗拒不了办公厅和学校为庆典安排的活动。尽管请柬明确请到的是齐天翔教授,可齐天翔却是按照学校的安排,早早就赶到了河州大学。
庆典除了请到了河大历年毕业的精英学子,更请到了国家教育部、高教局,还有国内几家著名学府的嘉宾,以及国外学有所成的学者、专家,要把百年校庆办成河海历史上最为隆重祥和的宣传活动,成为文化传承上的盛事,也是推动河州大学走向全国,跻身全国名校的重要之举。
齐天翔作为河海省省长,当然不能放弃这个宣传河州大学,树立河海省文化形象的大事。尽管庆典活动是下午三点才正式开始,可因为活动之前还安排了几个会见,齐天翔午饭后就与小张提前出来了,而且是拒绝了周通的相陪,也没有通知孙萍芳副省长一起走,单车独行就来到了河州大学。
理由很简单,齐天翔就是要在这提前的一些时间里,在校园里走走看看,不仅仅是看看庆典活动的准备情况,更是想看看修整一新的人工湖,还有承载着美好记忆的环湖小道。
想是这么想,可真正能够实现也还是奢望,齐天翔单车独人出门不假,可前脚出门,后脚韩方全和谢力军就接到了周通的电话通知,要求他们随时准备接待。不仅是校方,就连吕山尊哪边,也接到了周通的电话通知,这也是吕山尊刻意交待周通的。还有教育厅、高教局,河海报社和电视台,也都同步接到了省政府办公厅的电话通知。这也就是齐天翔车到书香楼,韩方全和谢力军已然恭候,而且吕山尊随后也恰到好处地出现,以及大大小小的官员簇拥着齐天翔的原因。
对于这些迎来送往,齐天翔也是心知肚明,无奈的同时也感到欣慰,毕竟齐天翔需要这样的步调一致,哪怕只是虚面上的表现,也是官场惯例的体现,只能是以平常心对待了。
一行人簇拥着齐天翔走进了书香楼,也就走进了迷宫一样的所在。很久以来齐天翔都对书香楼独具特色的建筑模式,感到兴趣不减,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奇怪这栋建筑的设计初衷,一栋四层高的砖混结构的楼房,四四方方耸立在环湖绿地之中,青砖到顶的冷色调,加之绿瓦铺就的重嶦飞檐,显得厚重却是有些不伦不类。
更为奇特的还是楼内的结构,只有一个大门能够进到大楼里面,迎面就是登上二楼的木质楼梯,以及连接一楼的宽敞的走廊,通往两边各个房间,而且是走廊环绕着楼内一圈,所有一楼的房间都由走廊相连。走廊连同的各个房间格局不同,或大或小,可形态却是一致的,也就是只有一面墙壁是有窗户的,而且里面一面的窗户,面对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天井。以前做什么用处的不清楚,现在却是一个阔大的庭院,与外界隔绝。
四层的建筑格局的相同的,到顶是重檐作顶,使得天井既有了采光的便利,又避免了雨雪的侵袭。大楼的外墙是青砖垒砌的,内部却是一应的木质结构,木质的地板,木质的墙面,木质的门窗,木质的楼梯,就连灯饰也是木质的。走进书香楼就仿佛置身于木质的世界,材质不一的木料在灯光的映照下,泛着暗淡幽深的光泽。久远的时间过去,已经嗅不到木料的香气,只是相对于习惯了的白色墙壁,暗黄色的木质装饰显得沉郁、幽静,也还有着一点点的神秘,可整体看上去却显得雅致,透着古色古香的高贵。
相对于其他几栋尚存一字型砖混结构的老旧建筑,书香楼的建筑格局和建筑风格是独一无二的,这也就是书香楼得以长期保存的原因之一。齐天翔最初对这栋楼房的疑惑,等到有机会参观了欧洲的古堡群建筑,特别是江西和福建的土楼之后,也就觉得释然了许多,及至翻看了河州大学的校史,特别是书香楼的传奇经历后,也就彻底了然了疑惑。
河州大学的前身是教会学校,是随着西方宗教一起来到河海的,一起到来的还有医院和教堂,现在说来是西方文化有目的的侵袭,当时却是有着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作后盾的,也是面对在东方文明的抵制逐步渗透,并最终站稳了脚跟的。
初期的文化进入显然是不受欢迎的,而作为教会宗教活动的一部分,传教士和他们的追随者们,当然不愿意过分展示强势的列强姿态,甚至不愿意接受军队和地方政府的保护。这尽管只是一种姿态,可也想要表明文化传承和军事占领的不同,以及教堂和学堂的善意,这也似乎是一切文化异化的必由途径。
可这样做的后果是教会必须自我保护,必须给他们的学校教职人员必须的安全保障,书香楼就是最初的保护措施之一,所有西方教职人员住宿和办公,都是在这栋封闭的楼宇中进行的。这也使得他们能够平安度过初期敌对的时光。
也就是在逐步稳定之后,特别是越来越多的中产阶层接受了教会文化,以及西方教育理念之后,书香楼才真正变成了教学的场所。可当初的建设意图和接近西方宗教色彩的装饰风格,尤其是近乎奢华的全木质内饰,使得这栋古堡形制的书香楼,依然是这所大学引以为傲的所在。
除了建筑和装饰,更多骄傲还来自于这栋楼曾经的主人和住客。教会学校从最初的单纯西方化文化传承,逐渐过渡到与东方文明的融合交汇,时间使得这所学校顺利完成了本土化和东方化。随着教学内容的增多,传统东方文明必然对学校的办学宗旨产生影响,而最大的变化,还就是学校主动引入了东方的文化理念,特别是来自北平的文化大师。
作为当时中国最为繁盛的文化中心,北平和上海处于鼎足而立的地位,而由于河海地处北方,更容易接受的还是传统文化中心---北平的传承。当时最负盛名的清华堂和北平大学,又是人文荟萃、名师辈出的所在,当然也被当时的河州大学所青睐。一些文化名人,特别是文化学者,纷纷被邀请来河州大学任教和游学,其中就有为书香楼留下墨宝的哪位名人。
多年时光翻过,当年的教会学校已经不复存在,可作为河海省独具人文特色的高等学堂,也还是通过不断的努力,教育培养了一大批有着新知识的学子,成为河海省,乃至北方地区一所著名的学府,有着文化上举足轻重的地位。
建国之后,河州学堂结束了教会管理的历史,成为了公办高等教育机构,并正式更名为河州大学,开启了作为河海。不仅仅是在河州市,就是在整个河海省,也是鼎鼎大名的大学,河海省和河州市,都倾注了最大的财力和物力,并在教育资源和师资力量配置上,给予了最大限度的倾斜,使得河州大学成为全省高校的第一,并长期保持着这种强势的地位。
由于是全省最具盛名的高等学府,成为各种人才成长的摇篮,多年来更是为河海省培养了大批学者,以及更多的干部。这些从河州大学走出来的官员,在各种方面给予母校尽可能多的关照,使得河州大学的盛名更加的坚不可摧。
历年来,究竟有多少干部出自于河州大学,这样的准确数字估计连校方都难以统计。这么多年来,河州大学毕业的,以及不是河大毕业,却是在大学进修升级文凭的,或者就是在这里镀金的官员,确实难以具体统计。全省各级机关和权力部门,有着河大教育经历的人员,很难有一个明确的界定,即使粗略的估计都很难。
但有一点是明确的,那就是这么多年来,省教育厅和高教局,以及各地市教育系统的一把手,几乎无一例外毕业于河大,这已经形成了一种惯例,或者说是传承。没有人觉得奇怪,似乎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。
全国知名的高等学府,综合性大学,拥有几乎涵盖所有学科门类的院系,在全国都有竞争力的人文教学实力,即使没有百年悠久的历史作支撑,仅仅是现今几十个院系,十几个独立学院,几千名教职员工,数万名学子的大学。这些都足以使河州大学骄傲,而且也很难有实质性的竞争者,更别说越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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